降维打击
文 | 张是之
前几天伯父和伯母去俄罗斯旅游，亲眼看了下这个昔日的苏联老大哥今天过的怎么样，结果发现老大哥过的不咋地呀。伯父刚刚年过七旬，他们那一代人对老大哥还是有感情的，伯父在分享给我们的游记中这样写道：
圣彼得堡中国籍导游讲到，俄罗斯有些社会福利优于中国：一是地广人稀，才1亿多人口，二是沙皇时代俄国北面从瑞典国侵占大片国土，南方大片中国土地在清朝被清政府迫于武力割让给俄罗斯，而俄侵占的大片土地地下有丰富的石油，天燃气，米腊琥珀（亿万年前松树油脂被埋入地下成化石，年代早的是米腊稍晚的是琥珀）这些是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，农业人口极少，俄罗斯人大多非常休闲能享受全民免费医疗，国家鼓励生育，生一胎女3年产假，男也享受1年产假帮看婴儿，生5胎以上，总统在总统府亲授英雄母亲勋章，并享受免费住宅。
但是，俄罗斯很多方面看来明显落后于中国，我们同团友大多周游列国，一致评价饮食是所有到过的国家和港、奥、台地区是最差的，在莫斯科一酒店的第一顿早歺只供应一片面包，一小片火腿和两个鸡蛋这在别国是绝无仅有的！经导游严正交涉店方才加歺。在连接莫斯科～圣彼得堡两大城市的火车上，8小时车程列车员收小费。厕所脏的无法插脚，车上用锯末烧开水，列车相当于我国60年代的老式车，至今尚无高铁。
旅馆设施明显落后于时代的发展，老式钥匙锁（未見用卡片门锁的），床一般仅80厘米宽，各种设斾都是老式落伍，团友笑称：苏联老大哥远远落后于中国弟了！
看到车上还用锯末烧开水，直接把我看乐了，这 TM 都21世纪了，这可是硬汉普京的俄罗斯啊。
5月7日，普京大帝再次就任俄罗斯总统，又一次宣布俄罗斯崛起。
可20年前，普京您就是这么说的呀。20年后，普京大叔都快变普京爷爷了，看看2017年俄罗斯 GDP，国土面积最大的头牌，经济总量连我们旁边的小小韩国都不如。
这个 GDP 数据和伯父的旅游感受是一致的，哪里有什么俄罗斯崛起，没有衰退就不错了。
国土上的巨人，经济上的侏儒，俄罗斯的萎靡几乎是注定的，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他们还没有从计划经济的泥淖中爬出来。
在上个世纪关于计划经济的大论战中，当那些著名的经济学家比如兰格、萨缪尔森等等，还在为苏联计划经济辩护的时候，米塞斯引领的奥地利学派则一以贯之的坚持计划经济之不可行。
但当苏联阶段性的拿出看上去强有力的工业数据、经济增长数据的时候，还是很唬人的，就像今天普京时不时秀一下肌肉能唬人一样，唬住了那些从来都没有到过苏联实地考察，对苏联的认识停留在美好的想象中的经济学家。
今天来看，米塞斯当年就有点像「降维打击」，那些支持计划经济的经济学者，还在为苏联报告的经济数据欢欣鼓舞时，米塞斯捋一捋自己的小胡子，轻蔑的一笑，「你们这些社会主义者呀，哼！」
纵使苏联的「孔雀开屏」给人展示的再漂亮，米塞斯一眼就看穿了，孔雀后面的屁股奇丑无比，背后的肮脏毫无遮拦、一览无余。
米塞斯的洞察，奥地利学派的警告，后来被一一证实。
降维打击，这个词是科幻作家刘慈欣在《三体》中创造的。对方各种不服，好吧，扔一张「二向箔」过去，把它从三维降到二维。
想象一下，用苍蝇拍打苍蝇的场景，啪，拍扁了，把一个有体积的苍蝇拍的只剩下面积了，这就给它降低了一个维度，直接没得救。
刘慈欣在《三体》中还提出了一种星际文明法则，叫作「黑暗森林法则」：
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，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，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，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，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，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。他必须小心，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，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，能做的只有一件事，开枪消灭之。在这片森林中，他人就是地狱，就是永恒的威胁，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。
文明和文明之间，不可能有真正的沟通，不可能有真正的信任，一旦接触，往往都是立即消灭对方。说到底，弱肉强食、你死我活、适者生存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科幻式表达。
《三体》精彩，脑洞大开，既有对人类历史残忍一面的洞悉，也有对宇宙文明的无限遐想。
未来的宇宙文明会不会想《三体》中所描述的那样黑暗，我们不得而知。我们运用自己有限的理性和历史经验，仅仅能够知道的是，人类历史假如只有弱肉强食、你死我活的话，显然文明走不到今天。
当语言完全不通的两个种族的人群相遇的时候，也许最开始都想灭掉对方。但最终还是有些人通过手势、猜测和互动等等不断进行试错，最终产生了交流，后来发展出来了语言。
文明通过试错来发现，语言通过试错来创造。试对了，产生交流、交往，再往后便是一起合作、玩耍和生产。
试错了，「你瞅我干啥？瞅你咋地？」，然后相互倾扎，两败俱伤。显然，试对了，成功选择一起合作的种族更容易存活下来。
所以，文明的对错规律是明摆着的，合作互信，自由交易，你好我好。这个规律是铁律，是不依赖我们人类的行为意志、历史经验而转移变化的。这就是所谓的「先验」。
但这些先验的、人类行动规律隐藏的很深很深，并不是说人一生下来就先天知道这些规律，也不是所有人有能力去发现、去掌握这些规律。
「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」这句话其实需要稍作修改，那就是「只有少数人能够发现真理」，就像牛顿、爱因斯坦，率先发现自然规律的人，屈指可数。
作为后人，稍微下点功夫，理解和掌握这些理论，并不是一件难事，真理可以被大多数人掌握。
牛顿的经典力学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，经过多年普及，随便拉一个高中生出来，你说你要卖给他永动机，你试试看。
作为研究人类行动的经济学，同样也有一些铁律，这些铁律并不因人的因素而改变。但同样，这些规律，需要人们去发现、去理解、去掌握，第一个系统总结出这些规律的人便可以和牛顿、爱因斯坦比肩。
常常有人问，学经济学有什么用？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其实是，学经济学能帮我赚多少钱？
这话其实一言难尽，我一般都说一个小姐姐的故事，2004年原本计划在上海买房，首付够了，听说要出台房价调控政策，想等房价降一降再买，结果可想而知，悲剧了。
但这个例子没多少说服力，毕竟是个负面案例。何况我这个天天写经济学文章的，也没赚到大钱、财务自由，发挥一个正面典型的带头作用。
但是好在我们有水库，有欧神。用他自己的话说，他是三流的历史学家、二流的经济学家、一流的炒房炒家。
客观讲，能同时在几个方面有所建树，凭借一己之力做到这个成就的，恐怕也没几个人了。既不遗余力地推广奥派经济学，又有丰富的视野和实战经验。关键是，还把科技树都给拿出来了。
欧神在房地产上的成功，并不是运气，而是有背后深刻的逻辑判断（来自布尔费墨）：
1、中国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城市化进程，大量的人口从农村、小城镇涌入大城市。
2、大城市的住宅用地供应在不断收紧，各种建筑法律和规范都在抑制房产的供给。
3、央行在不断地增发货币，导致法币不断贬值，以法币计价的负债也不断贬值。
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，则会得出一个必然的结论：如果用长期贷款购买大城市房产，既可以享受资产的长期增值，并且可以同时享受低成本的负债的长期贬值。——这真是非常完美的投资模式。
所以，欧神自2004年开始便每年都会在4月18日发布对上海房价的预测，姿势不变，吊打看空，一直打到今天。
我们说降维打击，其实并不是真的打击，大多数时候你只需要比别人领先一小步，洞察先机即可。
大部分知识，我们并不需要从头到尾自己验证一遍，牛顿的经典力学不需要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需要，米塞斯的奥派经济学也不需要。
你需要的是发现不同领域的巨人，争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，才能看的和他们一样远，至于能不能降维打击、走的更远，还要看自己的行动力、执行力和耐力了。
水库曾多次帮推「一课经济学」的课程，无以为报，这里推荐一下欧神的新作《如何获得真正的财富》，点击阅读原文即可在京东购买。
奥派是道，投资是术，能够把两者结合到一起，是最佳不二选择。虽然有些时候观点相左，看法不同，但只要认可市场的大方向一致，那就应该以普及市场为重，学术细节争论为次。（Karl 借200周年的东风，都起来造势了，相信市场的人们还在为了一点点的学术不同而相互否定，实在是得不偿失。）
科学远未普及，感谢水库、感谢欧神、感谢读者和市场的支持者们。
2018年05月1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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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图：Saint Côme & Saint Damien Grandes Heures Anne de Bretagne XVI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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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哲学家，卢梭《爱弥儿》